一点蓝

健康喜樂,萬事勝意

Jim离开的八个月,于George是煎熬,是累赘,是破碎,是日复一日的正常又空洞的苦涩时分。

脸叔的演绎是有多好,我会记得当他接到Jim噩耗电话的样子,整个人像是忽然之间抽离了人间,连叹息都像是多余。


电话铃响,总以为是Jim,他开始寒暄,漫不经心。得知来电者是Jim的表哥时,又立刻变得一本正经。话筒里传来令人心碎的消息时,他紧张,又表现出镇静;他强忍,又不停地呼吸换气;他胸膛不安地剧烈起伏,又竭尽全力地保持平静稳住气息。直到挂掉电话,眼泪才终于决堤,泣不成声,可他却连葬礼都无法参加,连告别都不曾体面,故他常有梦魇。从前两人躺在沙发上看书有多窝心,现在就有多烧心。挣扎了八个月,他决定今天将是他尚未走完的漫长人生的最后一天。


以至于他把这一天安排满当,他系好最后一次温莎结,他去学校上最后一堂课,他去赴旧友最后一顿晚宴,他把遗书准备好,为佣人支付好薪水,他去最后一次和Jim初识的酒吧,一切都井然有序,精心细密,连离开的方式都显得过分高级有仪式。


可他没有想到,他眼中的最后一天,却是他求生欲从零到有的一天。他尚有留恋,而这一天也似乎对他格外可爱,邻居小女孩夸他的眉毛好看;偶遇的西班牙男子,在夕阳下静默地燃烧了一柱烟的时间;赴约旧友谈笑风生继而翩翩起舞。


而所有细碎的温度中最炽热的瞬间,当属Kenny。Kenny太暖了,以至于有他在的场合,画面定是饱满且富有色彩的。Kenny的蓝色眼睛让人沉溺,看George时热烈又迷离,小心又大胆,他靠近George总是带着七分莽撞,三分单纯。他缠着George聊天,送他卷笔刀,在酒吧蹲点,又与他夜游。卷笔刀是他给予George的小礼物,而拥有蓝眼睛的Kenny想必也是老天对George的赠予,或者补偿,内心的众多独白原来都是有重见天日,可被倾听的机会的。


他用来反复练习饮弹自尽的那把枪,最后被Kenny小心翼翼地藏在被子里,这一幕让他霎时清醒抿起笑意,似有电流灼热般刺激着他的神经。未曾想,在经历了漫长的迂回盘旋和思想斗争后,还可以与自己和解,鼓起勇气重拾人生。他收好手枪,烧掉信件,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重头再来的迹象,你都几乎要信了。


可现实总是唏嘘胜于无奈,突如其来的心脏病发还是不动声色地让他离开了这个世界,以至Kenny便成了他离开人间前的最后一道微光,这些琐碎又珍贵的瞬间组成了他的最后一天。即便他是一座孤岛,又不至于是一座荒岛,他心底的无人之境终究还是有人悄悄来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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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看还是心疼George,
再看多少次都还是会心疼这个老男人。
依然爱我们脸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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